小说里的冬歉宣称江殊是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对他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好感之外,更多的是为了逃离哥哥的惩罚。
毕竟要是让冬思危知道这是他在外面随便包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扒下他一层皮。
冬歉喉咙滚了滚,等待冬思危的反应。
冬思危看着这两个暧昧不清的人,下颌绷紧,神色冷冽。
他忽然想到那一天,冬歉在路灯下跟眼前这个男人接吻的画面。
果不其然,那个猜想在今天得到了证实。
呵,男朋友是吗?
他的心脏紧缩,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十分不悦。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此时此刻,他迫切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立刻,马上从冬歉的身边离开。
“男朋友?”,冬思危压下心头那股陌生的情绪,嘲讽地扬起唇角,“我看是你的新玩具吧。”
冬思危冷冷道:“玩可以,不过别带到家玩,碍眼。”
眼看着剧情没有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冬歉着急了:“可是,哥...”
冬思危冷眸看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又不怕黑了?”
言下之意,禁闭室警告。
冬歉很快将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为了防止矛盾进一步的激化,冬歉对江殊道:“你先走吧。”
江殊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冬歉一个压抑的眼神止住:“听话。”
他表现出一副对自己的哥哥唯唯诺诺的样子,由此衬托出冬思危的强势和自己的窝囊,这样一来,江殊就应该能发现,自己这个炮灰有多么的糟糕。
江殊眼底闪过一瞬的晦暗,说出来的话像是一句挑衅:“好,明天见。”
明天见,见谁?是自己,还是他的哥哥?
冬歉有些捉摸不透江殊的用意。
江殊从冬思危的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冬歉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冬思危一个不寒而栗的眼神。
像是在宣示所有权一样。
眼瞅着江殊都要离开了,冬思危却毫无反应,冬歉有些着急。
带不动啊,真是带不动。
怎么不去追呢?!
他分析了一下,觉着应该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目前还没有跟对方形成良好的认知。
于是他对冬思危科普道:“哥,江殊是A大的大学生,为了妈妈的医药费才会在酒吧里打工,不是你想的那样。”
冬思危看着努力为江殊辩解的冬歉,忽然发觉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弟弟。
冬歉以前对他的话听之任之,从来不会反驳。他不喜欢谁,冬歉就会立刻跟自己的那个朋友断绝关系,不再让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以前他觉得冬歉这样的行为很是冷血,不近人情。
但是现在,当他在自己的面前拼命维护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五官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稚嫩,身形颀长,眼神坚定,不再是当初那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不再始终眼巴巴地跟在自己的身后,而是慢慢长大,渐渐有了其他更喜欢的人。
冬思危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焦躁。
最令人窝火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这份焦躁源于什么。
他不是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对这个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有任何上心吗?
冬思危咬咬牙:“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他在一起,明白了吗?”
冬歉愣住了。
什么嘛,原来他还是吃醋了。
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心狠手辣口不择言的,其实心里肯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看来剧情还是在自己的轨道上发展,没有崩盘嘛。
冬歉心中暗喜,但表面还是哀求道:“哥,别这样...”
冬思危没有再理他,他随手拿了一份文件就出去了。
冬歉眼巴巴地看着他,心中啧啧两声:【我就知道他嘴硬心软,现在肯定后悔对江殊说了这么重的话。】
系统也深以为然:【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隔行如隔山,祝他成功。】
一人一系统连连点头,看着冬思危离开的背影,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
冬思危拿完文件就回到公司处理工作,进他办公室的员工看见他一脸低气压的样子,吓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
工作结束后,他跟刚巧碰面的程亦聚了聚,吃了顿宵夜。
程亦看着冬思危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问他:“你怎么了?”
冬思危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程亦眸光闪了一下:“既然是烦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帮你开导开导。”
冬思危心中烦闷不已:“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回家的时候,看见冬歉把一个乱七八糟的男人带回家乱...”
乱搞这个字眼,他到底没说出来。
他摇了摇头,嘲讽道:“我这个弟弟,身体弱的不像话,玩得倒是越来越疯了。”
程亦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晦暗一片,语调有些怪异:“你是说,冬歉把那个人带回家了?”
...
昨天晚上冬思危离开之后,冬歉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
他做了个不算安稳的梦,早上醒来饿身后,揉着太阳穴,有点偏头痛。
他想起来洗个热水澡,推门下楼的时候,在客厅里看见了程亦的身影。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冲他抬了抬手中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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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
起猛了,大早上竟然看见程亦坐在他家里。
冬歉原地呆站了一会,忽然转身,决定回去重睡。
“小歉。”,身后程亦已经叫住了他,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冬歉转过眼眸看向他,淡淡道:“你是来找我的哥哥的吗,很不巧,他们都不在。”
程亦唇角扬了扬,笑道:“怎么会,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冬歉被弄褶的衣领,意有所指道:“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冬歉挡开他的手,语气不太友善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亦不正经地挑了下眉,看着他的目光像是看任性的小辈一样:“你没有谈恋爱的经验,我只是想帮你把把关。”
冬歉转过身道:“不需要。”
程亦却拉住了他的手腕,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夹杂了点别的东西:“你知道跟男朋友之间需要做什么吗?”
他的眼底晦暗:“需不需要我教教你?”
冬歉反讽道:“看来你在国外的时候恋爱经验很丰富啊。”
程亦听见他的话,愣了愣。
冬歉趁他没反应过来,拿来他攥住自己的手。
“小歉。”
冬歉回过头来,看见程亦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你亲他了吗?”
程亦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大部分时候,他都一副温柔却薄情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模样。
冬歉扬了扬下巴,一副少小瞧我的表情,骄纵任性道:“亲了又怎样。”
程亦的手指蓦地攥紧,脸色沉了下来。
没想到冬思危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想到少年的初吻被别人夺走,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耐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冬歉想不明白自己亲了江殊这种事情怎么能对他打击那么大,难道死对头之间连谁先脱单这种小事都要先比一比吗。
真是,这该死的胜负欲。
冬歉不想再管自己这个死对头怎么想,他缓缓走向浴室,纽扣解至最后一颗,衬衫滑落在地上,少年皮肤桂白,赤着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关上了浴室的门。
看着少年毫无避讳地当着自己的面解衣服的模样,程亦闷笑了一声,手指插进发梢,有些无奈。
但凡冬歉知道自己对他抱有怎样不轨的心思,肯定不会这么心大,这样肆无忌惮。
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整栋别墅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无论自己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根本无力反抗。
....
冬歉当然不会对程亦产生防备。
虽然自己跟他是死对头,但是在小说里,程亦没有喜欢上主角受,也没有喜欢上攻一攻二。
这是什么,妥妥的直男啊!
虽然冬歉严格按照剧情需要将他当成死对头来看,但是在他心里,已经默默将他划分成了安全的同类。
他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他故意洗的很磨蹭,玩自己身上的泡泡,用淋浴器将自己打湿一遍又一遍,等他穿上浴衣擦着头发推开浴室的门,以为程亦早已没有耐心地离开时,他仍然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沙发上的杂志。
见他出来,程亦勾起唇角,悠然跟他打了个招呼:“洗好了?”
冬歉:“......”
他嗤笑一声,靠在楼梯扶手上,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亦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淡笑道:“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跟我?”,冬歉嘲讽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挺会挑人。”
程亦放下杂志,起身来到冬歉的面前,垂眸看他。
高中之后,程亦的身高就逐渐吊打冬歉,他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鉴于两个人微妙的关系,他只是笑就情不自禁让人觉得这个人憋了什么坏水。
冬歉察觉到了危险,微微后退,本就喜怒难辨的美人面冷了几分,像是炸毛的幼猫一样,带着毫无威慑的警告。
这时,程亦冷不丁道:“你哥哥对你带人回家这件事很生气。”
听到这句话,冬歉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颤动,眸中闪过一抹难过的光,握住扶梯的指尖微微发白。
程亦的心中泛起一阵晦暗的嫉妒。
从小到大,冬歉只会对他的两个哥哥上心,被人欺负了他不难过,经常去医院打针吃药也不伤心,但是只要稍微被哥哥批评一句,就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地哭。
凭什么被他这样在意的人不能是自己呢?
程亦心里嫉妒的要命,故意吓他:“你哥哥对此很生气,搞不好,会把你关起来。”
让冬思危猝不及防背了一口黑锅,程亦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毫无负罪感。
他宁愿让冬家人在冬歉的心里更烂一点,更糟糕一点,好把他分给别人的目光全部夺回来。
冬歉眸光颤了颤,显然信了一半:“哥哥说....要把我关起来?”
见冬歉害怕了,程亦又有些于心不忍。
有一滴水从冬歉的发梢流下,顺着他的眉梢滑落,差点滑进冬歉的眼眸刺痛他的眼睛。
程亦伸手抚去了那滴水珠,语气温柔带着蛊惑:“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帮你说点好话,让你的哥哥放过你。”
按照原主兄控的设定来说,这确实是冬歉拒绝不了的条件。
他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终于缓缓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
程亦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明天一天,陪我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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