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架轿子停在了庆王府门口。小厮揭开布帘,金建德脚步轻快的下了轿。刚进门准备去后院,便在过道上撞见了庆王。“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晚?宫中还有事?”庆王挑眉道。金建德微微一笑,“陪陛下去了国师那里一趟,多聊了一会,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听到这话,庆王轻抚胡须,淡笑道:“看样子,国师算出来的是个好结果。”金建德点头。“不错,国师算出来我大乾当兴,兴在千秋万代!”“国师还说,便是有小鬼作祟,在这龙运面前,也自当灰飞烟灭!”话音一落,庆王笑道:“不错,这逆贼虽然已经破了通威城,但也仅限于此了。”“国师算的准啊!”金建德笑了笑,开口道:“是,陛下也高兴的很,这下是宽心了。”庆王拍了拍儿子肩膀,笑着说:“好,建仁今日从军营回来了,我备上了一桌酒菜,就等你了。”说话之间,二人朝着膳厅走去。待到了膳厅,金建仁端坐椅中,双手环胸,看着进门的金建德笑道:“这才几日不见,你看你脸色都差成了什么样子。”“建德啊,少沾酒色,伤身。”金建德脸色一红,辩驳道:“大哥...你别乱说啊。”“我这是为国事操心,这才没睡好觉。”庆王只是抚须微笑。看着大哥那调笑的眼神,金建德哼了一声,又接着道:“大哥,你看你,位置都坐错了,这是爹坐的位置,快让开。”金建德一愣,急忙站起了身,对着庆王挠头笑道:“哈哈,我这大老粗,莫怪莫怪。”庆王摇摇头,笑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取笑建德了。”“建德不像你,他一天下来可没闲着的时候,要为陛下分忧的。”“哪像你,整日在军营,倒是图个清静了。”金建仁笑着换了个位置,坐下后对着金建德道:“别太操心了建德。”“我知道你先前让千机营的人去暗杀秦泽没成功,陛下怪罪了你,要我说这种手段确实对秦泽没什么用。”“要杀他,那还是得在战场上杀他。”“不!不对,要活捉他才是!”“对这种逆贼,就该活捉送回京师,而后绕城一圈,游街示众,再押送刑场,来个凌迟处死,以儆效尤!”金建德点了点头,朝着金建仁竖起了个大拇指。“大哥想的周到。”“可惜蛮族大军已经在去的路上了,那武奎与秦泽有世仇,想必在战场上就会杀了秦泽。”“今日在朝会上,张天官倒是谏言让大哥前去平乱,若陛下真的派大哥去,想必大哥自能捉秦泽回京,呵呵。”庆王笑道:“杀鸡焉用牛刀?神机营正在研制的武器,还没有全部给建仁手中的兵马换上,就让那蛮族大军去打吧。”金建仁点点头,笑着说:“已经有几支兵马换上了,效果不错。”“便是真派我去打秦泽,那也是手到擒来!”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对了爹,建忠这段时间可有寄信过来?”庆王眉头一皱,“没有。”“若有的话,那也是在路上,毕竟要走海路,但现在东海并不太平,想必就是因为此事耽搁了吧。”金建仁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扶桑在东海生事,我担心东海水师未必就能打退他们。”“不如,我将神机营研发的武器,送一些去东海?”庆王摸了摸下巴,沉思半晌后道:“那又能去送去多少呢?装备上几艘战船?”“这不是短时间就能行的,海战本就不是我们的强项,说起来,只有待他们登陆后,我们更有优势。”“而现在,还有秦泽在作乱呢。”金建仁点头称是,一旁的金建德开口道:“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登陆吧?”庆王并未接话,他开口道:“行了,先吃饭。”“去,把菜端上来。”话刚说完,金建德对着一旁的丫鬟道:“永宁呢?怎么还没来?”丫鬟还未开口,便听庆王不悦道:“自从上次说要将她嫁娶蛮族,她便不在膳厅吃饭了。”金建仁笑了笑,“永宁又使小性子了,我去叫她,一家人哪有不在一起吃饭的道理。”说着,金建仁站起了身,庆王摆了摆手将其拦下:“不用了,就让她在房间吃吧,这要出阁,心里面自然是有些芥蒂的。”“等她嫁去蛮族就好了。”金建德低着头,微叹了一声,金建仁却揉了揉肚子,笑着说:“那就咱们吃,我这肚子早就在叫了,呵呵。”这时,丫鬟们已经端着一盘盘菜走了进来,待酒菜摆上了桌。金建仁看着那盘鳜鱼笑道:“爹,还是你懂我啊,知道我爱吃这鱼。”说着,他拿起筷子夹去了鱼头。“爹还没动筷子,你倒是先吃上了,快!把鱼头送回来!”金建德笑着道。金建仁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岂不知这鳜鱼鱼腹最好,我这故意留给你们吃的,你却不懂,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有弟如此,悲矣!”庆王哈哈一笑,看着金建德道:“你看你大哥总说自己是个大老粗,我看这嘴皮功夫一点也不输于那些文官。”金建德也不以为意,摇头笑道:“算了,说不过他,吃饭要紧。”“吃完我早早回房歇息,养养身子,省的总说我气色不好。”话音一落,庆王与金建仁都跟着笑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建德开口道:“说起来,这几天秦泽估计还真要打到安阳郡去了啊,到时候遇到这连孝儒,呵呵。”金建仁撑着肚子,笑道:“是啊,连孝儒八年前还是秦颢天的人,只是他看得清,早早离开了秦颢天,不然谈何有今日这成就呢。”“安阳郡富庶无比,他手中也是精兵,这些年他倒是过的好啊。”庆王抚须,淡淡道:“良禽择木而栖,走对了,那便一路平坦,扶摇直上。”“触动逆鳞之人,自会折戟沉沙。”“走到安阳郡,便已经是秦泽的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