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已经伸出手赶人了，但格林治没走。</P>
这个来自水花唱片的家伙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乔治的动作，他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P>
“乔治，你还是这副脾气。”格林治笑笑，“我觉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慢慢讨论。”</P>
乔治冷哼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P>
“有啊。”格林治淡淡道：“比如水花唱片和深桥唱片的合作，比如怎么保护上帝的身份不被外界人知道。”</P>
“你确定那是合作而不是抢劫，还有，上帝的身份......”乔治笑了笑，又说：“你觉得那个东西很重要吗？”</P>
“我觉得很重要。”格林治耸耸肩，“要不然你们深桥唱片也不会瞒到现在。”</P>
乔治：“......”</P>
重要个屁嘞。</P>
上帝早就跟他说过身份的事儿了，能不暴露出去就别暴露出去，如果有些意外因素，又或者被人威胁了，那说出去也无所谓。</P>
当时的乔治还没搞明白上帝特地跟他交代这些东西的意义，现在看着面前的格林治，他总觉得上帝早就算好了这一切。</P>
不愧是上帝。</P>
乔治在心中默默夸奖了一句。</P>
他觉得这事儿根本就不痛不痒的，所以也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看着格林治，他面前这个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样貌的家伙，此刻在他眼里却有点像是大马戏团里面逗人发笑的小丑。</P>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环境。”格林治絮絮叨叨地说着，口吻透着为深桥唱片思考的意思，“如果上帝是华国人的身份被外面的那些人知道，原来的忠实歌迷会怎么想？那些在争论上帝真实身份的人会怎么想？还有那些歧视者，他们会怎么想？”</P>
不等乔治说话，格林治又说，还模仿上了其他人的口吻：“喔，我们喜欢的家伙居然是一个该死的华国人！我们美利坚什么时候轮到被华国人踩在头上了？一个华国人，在这里自称上帝？唱歌和写歌的那些家伙都在干嘛？”</P>
“哇......”乔治有些夸张地说，“好像真是这样呢。”</P>
“是吧。”格林治笑笑，“所以我也替你们深桥唱片担心啊，你说，如果我们成为了合作伙伴，作为伙伴，我们肯定会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不是伙伴的话，这份文件肯定不会特地保存，谁知道会不会有清洁工把它偷偷拿去卖了，你知道有些见钱眼开的家伙最喜欢这样做。”</P>
“是啊是啊。”乔治微笑着，下一刻，脸色一变，语气认真至极，“但是我拒绝。”</P>
“好，那我们现在签......”格林治愣了一下，突然大声喊道：“那可是你们深桥唱片的摇钱树！”</P>
“是。”乔治点点头，联想起路扬的老板身份，认真道：“的确是我们的摇钱树。”</P>
“可你就不担心他不能创造利益了么？”格林治还在劝，“你们深桥唱片好不容易有了一点重新做起来了的机会，难道现在就要选择放弃？”</P>
“那肯定不能放弃。”乔治摇摇头。</P>
“那我们合作。”</P>
“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乔治再次伸出手，是办公室门口的方向，他补充道：“这件事儿我们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格林治，我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但是不好意思，我们拒绝。”</P>
“为什么？”格林治认真问道。</P>
“没有为什么。”乔治喝了一口咖啡，脸上都带着笑意，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格林治的身上，反倒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声音跟风一样轻，说的话也很轻：“我们啊......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P>
乔治的话说得很轻却掷地有声，至少格林治是这么觉得的。</P>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P>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P>
格林治有些搞不清楚，他从出发到深桥唱片开始就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手上关于上帝的资料就是他的核武器，能够让深桥唱片这公司爆炸且倒塌的武器，所以他今天的姿态可以说是胜利者。</P>
但胜利者的姿态最终却没有获得胜利，乔治这家伙像是脑子抽了一根筋似的把他拒绝了，现在回忆起两人交谈的细节，好像这家伙一直把他当做一只上跳下窜的猴子，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P>
为什么呢？</P>
上帝是他们深桥唱片的摇钱树啊，美利坚人肯定不能接受他们喜欢的歌星居然是这样的身份，这事儿爆出去，绝对能让深桥唱片深受打击，可为什么......乔治还是能把他拒绝了，还拒绝得那么果断？</P>
格林治完全想不清楚。</P>
他只觉得乔治的脑子坏掉了，还说些什么“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P>
呵。</P>
应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P>
格林治认真地看了一眼乔治，没能从这家伙的身上看出任何信息，他终于站起身了，离开了坐了很久的沙发，带着员工们离开深桥唱片。</P>
既然得不到，那就只能毁灭了。</P>
格林治心想着。</P>
“等下悄悄联系那帮记者，悄悄地把上帝身份的事儿放出去，记住，不要是直接锁定的性质，而是推测。”格林治跟员工们交代。</P>
“好。”</P>
“我们手上的东西，先不要暴出去，让网友们猜一会，等他们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我们再给他们来上最凶狠的攻击。”格林治认真说。</P>
“好的老板。”</P>
员工们开始拿起手机联系自己熟知的家伙，格林治已经坐上了车。</P>
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车上除了司机也没有其他人，而格林治轻轻地叹了口气。</P>
今天的行动算不上成功。</P>
他原计划是想着新人歌手或者是上帝，两个起码要得到一个的，把底牌暴露出来时万不得已的举动，可乔治的态度让他很讨厌，也是。</P>
那个老家伙，自打认识他开始，格林治就喜欢不起来。</P>
他原来也是深桥唱片的员工，只不过后来跳槽到了水花唱片，自然清楚两家公司当下的处境——</P>
它们已经成为敌人了，而深桥唱片要比幻梦迷雾那两家公司更弱，且和水花唱片需要的东西一样，双方是不可能达成合作的，还有......</P>
这音乐圈子就那么大一点，分东西都分不过来，更别谈那些刚刚被挖掘出来的音乐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