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天唐锦绣 >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深陷泥潭
“狗贼你还敢来见我纳命来”
尚善坊内
李泰奋力挣扎,挥舞宝剑“放开我这厮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今日若不将其宰了,难消心头之恨”
魏王殿下双目喷火、怒气冲霄,一众亲随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拦腰将其抱住,使其不得靠近房俊,心里则叫苦不迭,咱不是拦着你宰了房二,而是
大家都了解房俊的性格,断无任凭宰割之可能,万一愤而还手,怕是十个魏王也要被揍趴下
房俊则
闹了好一阵,李泰累得气喘吁吁,这才
“娘咧”
李泰骂骂咧咧好半晌,大抵是累得狠了,灌了一口茶水,吐出一口浊气,瞪着房俊道“你就不给我一个解释”
房俊这才放下茶杯,淡淡道“我给什么解释这件事其实殿下应该感谢我。”
“哈”
李泰硬生生给气笑了,拍着案几怒道“你派人半夜追袭本王几十里,将本王身边亲随杀了好几十,虽然并无杀害本王之胆量,可此等凌辱简直人神共愤”
你以为最后放我一马就行了
事后给点钱弥补一下就行了
那等狼狈至极的模样逃到洛阳城,城中官员暗地里不知如何嘲讽讥笑
我也有尊严
房俊反问一句“若是旁人派兵暗杀,殿下觉得那夜能否逃出生天”
李泰“”
房俊叹口气,幽幽道“那夜的确是我派人追杀殿下,对殿下造成之惊吓深表歉意,可殿下能否肯定那夜只有我一个人派兵追袭”
李泰吃了一惊“还有旁人”
“微臣那日下令追袭殿下,实
“”
李泰默然。
对于房俊这番话,他信了七八成,既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各方人马都想用他的命做文章,自然紧盯了他的动静,当初突
如果各方势力都派出死士想要将他
而且有房俊这般大张旗鼓的调派骑兵袭杀,惊动四方,旁人自然投鼠忌器不得不偃旗息鼓,任凭这样一个好几回白白溜走。
所以我真的应该感谢房俊
他狐疑道“如果这件事的确应该感谢你,你这厮又岂会拿出八十万贯赠送给我”
房俊一脸无辜“殿下这就是不识好歹了,我送钱给殿下难道还能有什么坏心思这钱的来路虽然看上去冠冕堂皇,但毕竟是逼着那些宗室郡王们变卖产业才凑出来的,当时迫于压力不得不忍痛赔偿,事后却必然怀恨
李泰冷笑“虽然不知你玩弄什么把戏,但你绝非这般好心。”
这笔钱若是房家入库房的确不妥,可转送给陛下却是毫无阻碍,既能讨得陛下欢喜又能离间陛下与宗室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比赠送给他李泰来得更好。
这可是八十万贯,营建东都所需耗费之钱帛一下子解决了一半
房俊摇头叹息,喝了口茶“殿下既无磊落之胸襟,更无深远之谋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令人寒心。”
李泰头痛“行了行了,我也不问你到底
“赶赴解池上任,途径洛阳,知殿下
“现
李泰只想将房俊赶快撵走,否则若是此人逗留长安,势必掀起风波。
解池盐务攸关河东世家的根本利益,而洛阳又是河东世家的大本营,城中军政双方各级官员牵涉极深,鬼知道那些世家门阀会如何反抗房俊整顿盐务,而房俊又会
赶紧撵去解池,眼不见为净,免得自己陡增麻烦。
房俊对此避而不答“洛阳城果然是三河之地、自古繁华,今日上元,城中数条街巷灯林立、川流不息,如此欢度佳节所需之钱帛堪称奢靡,较之长安似乎更胜一筹。”
提及这个话题,李泰便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原本也不过是皇城之前有一些花灯,城内百姓凑凑热闹,但因为本王之缘故,那些世家门阀临时制作了数百花灯,各个家族争奇斗艳,看似相互攀比,实则向我示威。”
所谓“庆祝魏王莅临洛阳”而临时搭建的花灯布满洛阳城的几条主要街道,皇城前与定鼎门大街交汇的天津桥附近已经被花灯填满,如此盛大之灯会吸引洛阳城内各处里坊的百姓走上街头参与,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繁盛热闹较之往年更胜。
这是
房俊眉梢一挑“既然是示威,或许也将微臣包括
论及触动世家门阀之利益,负责营建东都的李泰还只是“有可能”而已,而肩负整顿盐务事宜的房俊则是“必然”
李泰叹气“世家门阀之实力远超想象,尤其是洛阳、南阳之地的门阀,大多承袭几百年、历经数十代,固然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早已根植至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角落,想要触动其利益难如登天,更别说想要连根拔起。”
时至今日,他对于“打压门阀”这个策略依旧不以为然,“陇西李氏”本就是天下有数的大门阀,更加清楚世家门阀的力量到底是何邓样的强大。
帝国因门阀而生,又岂能自觉根基、剪除门阀
房俊道“打压门阀乃是既定之国策,无论面对任何艰难险阻都要不遗余力的予以施行既然那帮家伙想要给殿下与微臣示威,那咱们就得反击回去,否则岂不是让他们得逞”
李泰无语“就算最为简易的花灯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出,仓促之间咱们如何回击”
房俊不答,看向一直坐
习君买道“傍晚的时候刚到,正
房俊颔首,又问“商号
“自然是有的,但详细情形末将并不清楚。”
“派人告知王玄策,让他带人将商号存于洛阳城的所有烟花都运到尚善坊来。”
“喏。”
习君买知道自家大帅打算开始败家了,不过自然不会予以规劝,赶紧起身出去派人去通知王玄策。
李泰极其无语“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就算河东世家是
房俊喝着茶水,淡然道“对于你我来说,现
“且等一等”
李泰抬手止住房俊的话语,奇道“我只是担任洛阳留守、负责营建东都,何时与新政扯上关系”
房俊比他还好奇“殿下的觉悟居然这么低吗陛下新政的核心便是丈量田亩,可丈量田亩就要触动世家门阀最核心的土地利益,后果难测,自然不能放
李泰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张张嘴,却是欲说无言。
是呀,哪里能比洛阳更合适呢既有传承数百年的门阀世家,又不似山东世家、江南士族那般强势,更有他这个魏王坐镇洛阳随时镇压一切不谐之苗头
本以为是脱离长安、远离宗室的一件美差,孰料却是被陛下给算计了,拖进新政这个大泥潭。
大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