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天唐锦绣 >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隐患重重
李积提醒道“路是你自己走的,我多次规劝你都不听,怨得谁来莫要心存怨望,否则定然影响你的决断,再有这么一次,纵然陛下再是宽仁也容不得你了。”
心存怨愤,便有可能
更不用说程咬金即将率军前往凉州,名为镇守长城一线确保河西安全,实际是伺机剪除安氏一族
程咬金摇摇头,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这个我晓得,并非心存怨愤,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跟着太宗皇帝打了半辈子仗,身上伤痕无数、数度死里逃生,到了今时今日本应该享受往昔功勋积累下来的威望,却又因为走错一步导致离开权力中枢任谁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但并不至于走上极端。
李积却依旧不放心“西域对于帝国之战略地位无需赘述,故而河西之地不容有失,你切莫自作聪明,一旦导致河西局势糜烂,你便是帝国的罪人。吾等身为帝国军人,马革裹尸自是等闲,绝不容许做下半点玷污军人荣耀之事,否则何以向以往战死疆场的袍泽交代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见太宗皇帝不要自误”
他太清楚程咬金的性格了,这人虽然小处明、大节无亏,但脾气暴烈容易冲动,局势平稳之时还好,总能认清路径自谋其身,可一旦局势动荡,便容易头脑一热犯错误。
简而言之,这厮是最会站队的,只要站队正确便能将利益最大化,一直处于朝政之中的胜利方,可谁能保证每一次都站队正确一旦犯错,便有可能一错再错,再回不到正轨。
此次程咬金之所以率军出镇凉州,其实也算是李承乾准许其戴罪立功,只要迫使凉州安氏交出兵权,便算作大功一件,其后也一定会将其调回长安,重新进入中枢。
可问题
他就怕程咬金自作聪明做下错事,白白浪费了一生功绩不说,最终甚至不能回头
程咬金却不以为然“我又不傻,岂能做下蠢事还是那句话,只要兵权
李积有些不满,不过也只能适合而止,过犹不及。
程咬金执壶斟酒,好奇问道“按说你一贯对权势名利并不热衷,当年这个尚书左仆射亦是太宗皇帝硬架着上去,今日既然对于军机处已经失去掌控,何不干脆退下来”
两人碰杯,李积喝了口酒,淡然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的确不
当年之所以不愿做这个宰辅之首,是因为他觉得即便自己上位也做不了什么,更要成为众矢之的卷入朝堂争斗。
今日之所以不退,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现
他或许没有崇高的政治抱负,却也有着自己的担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程咬金酒气上涌,“嘿”的一声,恼火道“吾等披肝沥胆、从龙建功,焉能居于竖子之下娘咧”
之前,程家与房家为通家之好,他与房俊的关系极佳,甚至一度将其视作子侄一般相待。然而时至今日,他甚至要居于房俊之下,这就让他受不了,妒忌心使得他心绪有些失常,忍不住牢骚满腹。
李积摇摇头,也不再劝。
所谓时势造英雄,房俊固然年青,且出身门名倚仗父辈,但一步一步走来却半点不虚,一桩桩功勋摆
单只是那一桩“封狼居胥”的功勋,便是他李积都眼热不已,自叹弗如
更别说次子对于火器之研
再是不服,又有何用
宗正寺。
寒风稍歇,乌云低垂,零星的雪花片好似柳絮一般飘飘洒洒,
韩王李元嘉将冒着热气的水壶自小炉上取下,开水注入茶壶之中,清淡的茶香氤氲开来,沁人心脾。
茶水斟入茶杯,李元嘉将其中一杯推到李孝恭面前,另外一杯自己拈起,凑到嘴边轻轻呷了一口。
而后蹙眉低声道“最近宗室之内,有些不大对劲。”
李孝恭将茶杯捧
李元嘉道“我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就只是觉得气氛不大对,太平静了,很是反常。”
皇权更迭,意味着权力重新洗牌,有人得、自然就有人失,纵然刚刚经历的晋王兵变使得诸多宗室身死命消,但是
又岂能相安无事
喝了口茶,又拈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咽下,李孝恭道“今日军机处内,房二提议营建洛阳作为东都,且举荐魏王负责营造之事,陛下已经初步应允。”
李元嘉震惊之下略一思索,便明白房俊之所以举荐魏王的用意,这是想要以重用魏王的方式向天下传达陛下对宗室宽容相待的态度,但他却对此不以为然。
“现
李孝恭蹙眉问道“哪些人”
李元嘉摇摇头,道“未有确凿之证据,我怎敢乱说不过都是些猜测罢了,一言既出,便有可能引
陇西李氏本就是大族,人口繁盛枝繁叶茂,而高祖李渊更是生育能力极强,生了二十几个儿子,现
包括李元嘉自己。
甚至李元嘉之上只剩下一个徐王李元礼,他的顺位其实是非常靠前的
而一旦有所猜测,“百骑司”势必介入,到时候很多人都难以自证清白,毕竟
一场血洗
作为大宗正,李元嘉岂能让那样的场景出现
李孝恭也无语了,亦即是说,假若有针对陛下的阴谋,自然不可能人人都参与,但宗室之内人人都有嫌疑,甚至有很多人根本难以自证清白
作为李唐皇室硕果仅存的名帅,李孝恭不是大宗正、却胜似大宗正,他深知宗室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但如果任由阴谋
到那时,李唐帝国又将何去何从
进亦不行、退亦不行,当真是取舍两难
沉思良久,李孝恭沉声道“暂且隐忍,暗中调查,提醒陛下多加提防,但要确保宗室安靖。”
眼下,也只能如此。
况且李孝恭着实也想不出,李元礼、李元则、李元懿等等之流,能够有野心、有能力做下那等悖逆之举
至于太宗诸子,更是不可能。
除去魏王之外,也就只有当年的吴王李恪有那份能耐,然而现
就算谋算成功,新罗距离长安万里之遥,等到李恪返回长安之时,极有可能已经有人坐上皇位,辛辛苦苦甘冒奇险就为了给旁人做嫁衣
或许,只是一种凑巧的平静,水面之下并无潜流。
李元嘉也只能点点头,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当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自今而后,我怕是再难睡一个安稳觉了。”
很多事情既然有了感觉,无论是怎样不合情理,其实都极有可能
李孝恭点点头,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尚未至太极宫落钥之时,遂起身道“一同去陛下那边吧,无论如何都要让陛下有所防备,即便是杯弓蛇影,毕竟现
即便“百骑司”将太极宫内的老人清洗了好几遍,但许多人都是太宗时期的帝王家奴,若无明确犯错之处,也不好统统赶走,否则难免要背负一个“刻薄寡恩”之恶名,那是李承乾绝对做不出的。
如此,自然隐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