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天唐锦绣 > 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美好愿景
天底下任何事物都有其
而人
简而言之,这件事对我有利,那么即便再是难以理解也很快能够接受,甚至是先接受再慢慢理解;若对我不利,纵然非常简单也不愿意理解,更遑论接受
一项触动天下各个阶级、几乎所有人的政策,改变了千古以降对于某一项事务的看法、理解,可以想见将会遭受多么巨大的反对与障碍。
当洪水浩浩荡荡惊涛拍岸,任何阻挡
房俊喝着酒,反问道“所以
马周气道“我岂是这个意思我出身寒门,得贵人相助一路平步青云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却从不曾心怀侥幸,而是时刻警醒自己莫要自满、更不能知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要竭全力去做那些于国于民更有意义之事。但这与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同,有些事固然明知是好的,当你去做了,却未必有一个好的结果。”
况且,这天底下哪里有非黑即白、非好即坏之事
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所谓好的政策也不过是优点多一些、缺点稍一些,哪里有毫无瑕疵的好政策
为了多一些优点的一项政策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有可能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得不偿失。
房俊放下酒杯,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我心里最为崇高的理想是什么么”
马周不解“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辟天下寒士欢颜还是幼有所教、老有所养、病有所医”
两人乃莫逆之交,平素时常交流心得,彼此非常熟悉,但却从未谈及彼此具体之理想,毕竟“理想”这个词对于他们这个层阶的人来说过于空泛。
房俊笑了笑,眉毛微微一挑,道“哪里有那么崇高吾之理想,不过是天下农夫耕地种田再不用缴纳土地之赋税而已。”
马周震惊无语,连埋头大吃大喝的王方翼都惊诧的抬起头,看看自家大帅是否酒吃多了说梦话
种地无需交税
绝无可能
自古以来,农业作为王朝存
况且农业税不仅仅是维系国家运行的根基,各种地方摊派、苛捐杂税都依附于农业税之上,若是农业税取消,其余一切都再无存
一旦农民耕田无需纳税,整个帝国除去农民得益之外,所有阶层都将受损,这如何能够实现
房俊喝着酒,将两人神情入眼底,笑呵呵道“是否好似痴人说梦但是你们要相信,这一天终究会来的。”
马周有些愣忡,他简直无法想象当农民种地无需纳税,那将是怎样的辉煌盛世
树木萧瑟,寒气逼人。
永平坊一处宅院之内,听闻刚刚工部同僚传来的消息,家中上下如遭雷噬,惊惶失措。
家主裴大同坐
裴炎怒声道“房二此獠简直恣意妄为、丧心病狂二叔堂堂工部堂官,居然就被他当场拿下解送百骑司,王法何
裴大同叹了口气,道“咱们代表不了河东裴氏。”
他们这一支裴氏出身于河东裴氏,是东汉尚书令裴茂的后裔,裴茂长子裴徽,仕曹魏为冀州刺史,因子孙多
但说到底也只是河东裴氏的一支,不可能代表整个河东裴氏,而河东裴氏的主支乃是中眷裴,裴行俭的那一支
况且就算整个河东裴氏站
裴炎道“纵然房二气焰嚣张,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任由欺凌,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他虽然刚及舞象之年,却已经完婚,妻子出身彭城刘氏,潭州都督刘德敏之女,前刑部尚书刘德威侄女
妻族与房俊之恩怨已经颇多,如今又加上自家与房俊之龌蹉,血气方刚的裴炎岂能忍受
裴大同问道“你待如何”
房俊嚣张跋扈,当场将二弟裴翼拿下,若是交由刑部或者京兆府还好说,总能寻到人脉打点一二,可人被解送“百骑司”,当真是一筹莫展。
裴炎道“父亲不必担心,房二就算再是权倾朝野,总不能一手遮天吧我这就前去御史台,于御史大夫面前告他一状,无论如何要将二叔解救出来再不行,就去承天门前叩阙鸣冤,定要讨还公道”
“百骑司”那是什么地方虽然对外宣称只负责京畿地区安稳以及对外军事情报,但实际上却是皇帝维系皇权的“鹰犬爪牙”,最擅长刑讯逼供,若是裴翼
裴大同也只能无奈认可,他之前不过是区区一个折冲府校尉,现

裴炎抵达御史台之时,已经接近申时,寻常衙门已经下值,但是御史台这种衙门整日里接举报、审办案件、弹劾官员等等事务无无休,只要不是休沐之日,往往要到酉时皇城落锁之时才会下值。
来到门口递上名帖,言明有要事求见御史大夫。
门口的官吏见到名帖上“裴炎”之名,便客气的让他稍等,而后入内通禀。裴炎就于“弘文馆”,受到当朝数位大儒的褒奖推崇,名气很大,这样的人跑来御史台告状,官吏自然不敢怠慢
未几,官吏返回请裴炎入内,御史大夫果然予以接见。
裴炎随着书吏入内,没有进入正堂,而是左拐之后路过一间间灯火明亮的房间,至东侧最后一间值房前止步,书吏笑道“上官特意叮嘱郎君来后无需通传,可即刻入内。”
裴炎年级虽轻,却也不是没见识的毛头小子,平日
此时天色依然接近全黑,值房内燃着灯烛,一人正
裴炎前行几步,距离书案三步处停下,一揖及地,恭声道“弘文馆学子裴炎,见过上官。”
“哦,”
书案之后的刘祥道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而后重新埋首案牍。
裴炎未曾听闻叫起之言,只能保持躬身作揖的姿态,好半晌之后腰酸手麻,正犹豫着是是否刘祥道忘了自己,而自己是出言提醒一声为好,还是干脆直接起身合适
刘祥道这时才放下毛笔,拿起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凉茶,声音略带疲惫“说说吧,不
裴炎自怀中掏出一份事先写好的状纸,双手呈递案头,沉声道“叔父乃工部官员裴翼,被越国公房俊无端迁怒,押送百骑司欲以酷刑加以陷害,
言罢,有些忐忑的看着书案之后的刘祥道。
他知道房俊权柄通天、威名赫赫,等闲无人敢去招惹,即便明知其作奸犯科、亵渎律法,下级司法机构怕是也很难维系公正,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御史台,希望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能够彰显公正。
刘祥道喝着茶水,接过状纸一目十行的看完,而后随意丢
裴炎有些紧张“
刘祥道点点头“你的名字,我也曾经听闻,是个聪慧且上进的孩子,未来前程光明,正因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将这份状纸回”
裴炎冒汗了,这话什么意思是认为此事乃自己杜撰诬告,让自己悬崖勒马及早手还是故作引诱,让自己激愤之下再无转圜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