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天唐锦绣 > 第五百八十四章 弹劾
萧瑀绝不是个蠢人,相反,
他出身南朝大梁皇族,父亲名萧岿,是后梁明帝,姐姐是隋朝晋王杨广的妃,既那位历经六为皇帝的萧皇后;他的妻子是隋炀帝之母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
这家世,牛不牛生长
隋帝杨坚废除大梁,萧瑀同长兄惠宗靖帝萧琮一同进入长安。兄长被隋炀帝赐死,萧瑀却得以保命,周旋其中。然后投奔李渊,最终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这样一个跌宕一生左右逢源的人物,自然有着极其缜密的心思。
他敢于凭借自己清流的身份纠集江南士族
也即是说,这一次弹劾房俊的事件其实并不是针对房俊或者某一个人,只是江南士族的一个态度。
皇帝您想要干什么我们都支持,但是想要动我们的利益,不行
然而现
这必然是有人

萧瑀出身显贵,曾与高祖皇帝李渊同为隋朝大臣。他看不起出身低微的杜如晦、房玄龄、温彦博、魏徵等人,
可是这并不代表萧瑀不明白房玄龄的地位
那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臂膀,称之为肱骨之臣绝不为过房玄龄当年与杜如晦齐名,杜如晦死后,便与长孙无忌相提并论。论关系亲疏,是长孙无忌更胜一筹,但若是论皇帝的依赖,满朝武,无人可胜过房玄龄
是有人要打击房玄龄
还是挑拨江南士族,令江南陷入混乱
这场由他
萧瑀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冷汗涔涔而下,细思极恐
大殿里落针可闻。
房玄龄是什么人
居然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将一朝宰辅牵扯进来,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有人给撑腰
形势不明,没人敢轻易
御座之上的李二陛下英武的容颜阴沉似水,不见喜怒。
谢举身边另一位监察御史出班奏道“微臣监察御史张芳,弹劾崇贤馆校书郎房俊,依仗其父权势,屡次殴打亲王、重臣、官员,甚至于长安街头将出家人殴打至重伤,嚣张跋扈、目无王法,恳请陛下明察,将其严惩,以正国法,还关中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一边的武大臣们面面相觑,都看出来了,这是真要将房玄龄牵扯进去啊
张芳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出班奏道“微臣监察御史段子明,弹劾崇贤馆校书郎房俊因建筑府邸而侵吞工部木料、石料等物,数额重大,触目惊心”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
武大臣的眼神都下意识的看向其余几位尚未
话说唐朝的监察御史就是多
唐御史台分为三院,监察御史属察院,品秩不高而权限广。新唐书百官志三有载“监察御史十五人,正八品下。掌分察百僚,巡按州县,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皆莅焉;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
简单来说,这帮家伙官儿不大,但是管天管地甚至管皇帝,就没有他们管不到的
最关键的一点,这帮监察御史可以“风闻奏事”
风闻奏事,源于汉代的“三公谣言奏事”,东汉三公府掾及公卿均可以根据传闻劾奏刺史二千石以下官僚,称为“谣言奏事”,至南北朝乃成为御史的特殊权力,到了唐朝,已经成为国家律例。
顾名思义,所谓的风闻奏事,就是只要听说了,可以去核实,也可以不核实,都能作为弹劾的基础。
当然,单纯的道听途说的风闻奏事与核实过材料之后的“与风闻雷同”,意义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威力足够
尤其是对于房俊这样名声很差的官员,简直就是致命的虽然不一定能令其领受国法的制裁,但是降职罢官,却对轻而易举
所谓“三人成虎”,这么多的监察御史全部弹劾一个人,罪名又是如此的五花八门,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个被弹劾的官员简直就是“坏透了”,已经成为官场的耻辱,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皇帝偏袒于房俊,这是必然的情况,谁心里都清楚。
但是为了偏袒一个臣子,便与整个国家的体制违背甚至是废黜,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这就是这些监察御史的底气所
最最关键的是,现
按照一般逻辑,根据御史的弹劾奏章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只要房俊的罪名坐实,皇帝予以处罚,那么就证明弹劾是成功的,奏章是正确的,那么,奏章之上“依仗其父之权势”就顺理成章是正确的
最起码,房玄龄一个“教子无方”的名声是跑不掉了。
这对于几乎
没人有敢贸然出声。
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到将要窒息
这时,中书舍人马周上前一步,走出班列,启奏道“民间素有俗语捉奸捉双,拿贼拿赃。便是国法律例,亦讲究人赃俱获、物证俱全。没有证据,如何能使罪人信服认罪如今,多位监察御史联名弹劾房俊,所言之真伪,并无明确证据佐证,是以,臣请陛下三思。”
监察御史谢举便出声道“中书舍人此言差矣。臣等身为御史台之监察御史,风闻奏事乃是本朝律例赋予的神圣职能,但凡朝中二品之下的官员皆可弹劾,何故房俊便能例外如此道德丧、罔顾国法之败类,难道阁下还要维护他么”
此人口齿伶俐,即便是面对皇帝最宠信重用的中书舍人马周,亦气势咄咄逼人
当然,这其中所谓的正气占了多少,嫉妒又占了多少,那就谁也不能分辨得出
同是年青官员,自己出身世家豪族,马周却是出身寒门,可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满朝出身豪族世家的青年官员,嫉妒马周的不知凡几,此时见到谢举怼上马周,无论是不是同一阵线,不由得都
马周是什么人
岂会被他这小小的手段压制,微微一笑,理都不理这个谢举,而是对李二陛下说道“陛下,风闻奏事乃是本朝律例没错,此举可以广开言路,不因言获罪,实
此言一出,那谢举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