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项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元始诸天 > 第一七九章御前应答
“一百一十九朝,昌隆皇帝,觐见太祖太宗”
一声声唱名,从远就近,一直传入玉皇殿。
荀少彧道“朕的皇孙儿,来了。”
太宗、宣帝、武帝、文帝、穆帝、昭帝颔首,纷纷
随即,荀少彧抬手,道“召”


宫门徐徐大开,一名名内侍立与两侧,淡淡白光盈盈似秋水一般,荡漾起丝丝涟漪。
昌隆帝面带肃然,缓缓踏出金舆龙驾,周身龙气凝聚一条赤龙之形,
“孙臣,昌隆,觐见太祖太宗。”
昌隆帝向着玉皇殿深处,那七尊帝王俯首叩拜。
荀少彧淡淡道“进来吧”
这一声回响玉皇殿,于沉沉浮浮间,不住回荡着。
昌隆帝恭谨非常,道“孙臣,叩谢太祖太宗隆恩。”
昌隆帝起身,徐徐踏入玉皇殿中。



通州官道上,数十白莲徒,脸色僵硬,持刀围着一差役。
此时的差役,浑身大小刀伤,有十几、二十之多。
差役杵刀单膝跪地,一滴滴血水染红脚下的土壤。
“逆贼妖人,尔等胆敢劫掠朝廷急敕,真是罪该万死。”
这差役一路,遭遇劫杀不断,就算他身怀外家功夫,但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自身已然濒临油灯枯。
“白莲圣母,忧患世人”
“一念花开,渡厄普行”
数十白莲教徒,狂热的吼着,数十口朴刀砍下,顿时将差役分尸百数。
看着这一副,犹如屠宰牲畜般的景象,白莲教徒们僵硬苍白的脸,仿佛司空见了一般,对这血腥场不见一丝变换。
一面色苍白中年男子,从教徒中走出。
“哼”
他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碎尸,幽幽道“何必呢何必呢一个个都是这么的食古不化,也是该着你落得如此下场。”
一白莲徒低声,道“霍长老,这已经是曲艾县衙,来的第十批了。”
“第十批啊”
霍长老嘟哝了一句“嘿真是杀不完的鹰犬,斩不绝的走狗”
白莲教徒低沉,道“霍长老,这几日来,
“晚了,晚了这可是白莲,无生,真空,三大教主定下的事,就算让朝廷嗅到了些气味,但大势不可逆你们不懂”
霍长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语焉不详的道了一句“你们不懂”
毕竟,那三大教主地位超然,神通法力远超一般人的想象。能让三大邪教,历经几千载而不衰,这份大底气、大实力,当真令人可畏可怖。
这霍长老只是个外门长老,论地位
“走吧,圣教成就大业之时,就是吾等极乐永恒之日”
玉皇殿中,沉沉浮浮着清光,化为云霞五色,点缀着森冷高悬的宫门。
荀少彧沉声,道“昌隆”
六尊帝王周匝朦胧赤光,静静坐下一旁,观察着昌隆帝的神态举止。
昌隆帝淡定自若,俯身稽首,道“孙臣,拜见祖龙。”
此时的昌隆帝,固然有一些年少,但也露出头角峥嵘之象。
毕竟荀少彧此世,容貌普普通通,但经过上千载延续。大越宗室就算不是个个俊男美女,但仪态气度也绝非普通可论。
荀少彧徐徐叹刀“汝以十五之龄继位,一出生即是昭德唯一的子嗣,可谓生来就有有九五之命,贵不可言呐。”
昌隆帝道“孙臣,承蒙皇父信重,主一朝社稷,理阴阳清浊,此乃昌隆之福也。”
哪一朝哪一代,不是历经惨烈争夺,才有这天子大位。而昌隆帝却是生来就有,简直顺利的出人预料。
当然,这也是昭德帝早年浴血战场,拾山河乱象之时。每一战必定为先,其所受暗伤、重创颇多,伤及了身子根本。
哪怕后来昭德帝得了江山,有了三宫六院,有了社稷山河,也对子嗣不丰之事无可奈何。
荀少彧抚手把玩御案上的一方暖玉,道“汝可知,朕为何召尔来此”
昌隆帝回道“孙臣不知,”
“不知”
荀少彧默然颔首,道“天下一十三州,反其竟有十州之多,汝有何想”
昌隆帝淡淡道“臣孙不知道,区区乱贼愚民而已。有何资格,能得太祖看重,竟将孙臣召至阴土冥世”
“虽有水滴可穿石之言,但大越社稷,稳如泰山磐石,尔尔蚁民愚莽之属,翻掌即可倾覆,无伤大雅尔。”
这昌隆帝之言,也是
或许当年大越,那饮马江南的无敌之师,早就
但是,只要他一朝底蕴犹
只要不是大越烂到根子里,内外盈反欲沸,就算再多十倍的邪教作乱,大越也能凭着一国之力,给强行镇压下去。
毕竟自古历朝,就无有邪教妖人篡取天下权柄的例子。
只要当权者不昏不庸,削平这些乱民愚民,只是一挥手的事而已。
太宗帝蹙眉,道“如此,汝可有何策论治乱”
昌隆帝神态自信且张扬,道“乱者,弗乱之乱者;戮之,弗戮之戮者也十州之乱,故有以卵击石者,自取灭亡者,一并接踵而来,吾何必忌之。”
荀少彧颔首,淡淡道“嗯,你到是好魄力啊”
昌隆帝之意,则是要趁着天下局势混乱之际,里里外外清理一遍朝堂勋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少年天子的昌隆帝,自然也有着一批心腹班底,需要他用心安排。更何况,那一代的昭德勋臣,大多掌握着实职兵权,也并非多么安分守己之辈,个中跋扈自狂者不胜枚举,让昌隆帝多有不满。
但,昌隆帝固然不满,也要兀自忍耐下来,不能给人一刻薄寡恩,不能容人之象。否则哪怕他是昭德唯一子嗣,其九五之位也要狠狠动荡几下。
故而,昌隆帝不能多动,甚至不能明动,不然必有杀身之祸
如今,天下局势有变,需要各路大军运动,这就是昌隆帝的机会,一个可以
这个中的因果关系,虽然昌隆帝说的隐晦,而且轻描淡写。但
“聪明耶愚蠢耶”
荀少彧摇头,道“你是真聪明,还是真愚蠢”
昌隆帝面沉似水,道“孙臣别无选择,只得奋力一搏尔。”
“汝有大义,偏行小道;汝有名位,偏着功利。如此治国,非是盛世,就是乱世耶”
治国治政之要,虽含阴狡诡毒,但一味地阴鬼毒诡,也是失了堂皇天子气。
虽也能成事,却更能坏事
昌隆帝面上一慌,叩首道“孙臣”
荀少彧一抬手,道“好了,汝之所为,并无大错,固有寥寥小患,但料想一时不会
“只是太年轻了,看重眼前,而无有将来”
看着昌隆帝面上,一闪即逝的郁色,荀少彧漠然的眸子,无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昌隆帝有些想当然了,那些从血窟窿里爬出来的悍将,岂是一般人物可比。一次两次的削减兵权,这些悍将们为了昭德帝的颜面,还能暗自忍耐。但一旦忍耐到了极限,昌隆帝最好的下场,也是罢黜帝位,幽居深宫而已。
若是有些心狠的,便是直接三尺白绫,另立新君也不是不可能。
昌隆帝是昌隆帝,昭德帝是昭德帝
昭德帝可以对这些将领生杀予夺,而昌隆帝只得忍着这些老臣子的无度贪婪。
荀少彧似笑非笑,道“况且,汝真以为三教,只是乌合之众”
这也是消息信息的不对等,才让昌隆帝犯下轻敌之错。
三教的势力,不仅仅是
昌隆帝
昌隆帝垂头,道“孙臣,请祖龙训示孙臣若有不当之处,即刻改易。”
“轰”
一声轰鸣,自玉皇殿外响起,似有千军万马,
“有何不妥”
荀少彧轻笑一声“且看,有何不妥”
茫茫阴世,无清浊,无阴阳,无四时,无四象。
不知何时,有着一点点明光,

冥土陡然炸裂,磅礴的阴戾气机,
“杀啊啊啊啊”
无数声呐喊汇聚,拧成一股无匹之势,一名名身着白甲的鬼兵,裹挟着令人惶恐惊惧的鬼气,如同蝗虫一般,扑食着所能见到的一切。一尊尊披头垢面的老鬼,吐着半尺长的血舌,鲜红粲然的血色,点缀着阴世的最后一丝色。
这些数以千万之计,何止几千万的鬼兵。
另一方,大越鬼兵排成一列,一面面旌旗依次排开,无数的染血战矛,无数的刀口箭矢,对着多达数十倍的白甲鬼兵。
“放”
“放”
“放”
数千、上万支箭矢,几乎如同落雨一般,席卷着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
采集香火煅炼的阴铁,远比人间凡铁,更有着令人惊怖的杀伤性。
刹那间,无数白甲阴兵,
“杀啊啊啊啊”
喧嚣的喊杀声,简直炽烈之极,似乎要煮沸冥土一般。不过几万阴兵的魂飞魄散,对于几千万之巨的白甲阴兵而言,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浮尘。
一尊尊着赤甲的鬼兵,轰然杀入千万白甲之中,阴铁碰撞无数,其间阴铁碰撞无数。
惨烈的大战,每时每刻都有鬼兵魂飞魄散,就算稍强一些的鬼将之流,也只能勉强周旋于乱兵之中。
不时间,亦有一道道赤光挥洒,粉碎一重重冥土。
“吼薛定鳄,尔敢”
一只数十丈大手隔空拍下,其间分毫毕现,散
“吼”
一声底气十足的怒吼,响彻冥土千万里,一刹那的怒吼声,甚至震碎为数不少的白甲鬼兵魂魄。
一尊粗矿大汉,矗立于众多越甲围绕中,手提一杆长矛,宛如一根大枪般,刺破苍穹大地。
“敢不敢,不是你说的算”
粗矿大汉哈哈大笑,倒提着长矛,狠狠戳向一角虚空,搅得四方乱颤,八方不定。
一朵朵白色莲花,含苞欲放于幽幽冥土,一抹金红之色沉淀于白色莲花当中,一一崩灭于阴浊当中。
宫禁,太和殿外
一名名卫士环绕宫柱,人人扶刀矗立,着一身淡金色轻甲,金色的甲胄,透着一股堂皇富贵,与连成一排的裹金廊柱,相得益彰。
这些甲士衣着华丽,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军中健儿,身家皆是上朔五代清白,才有望做一御廊佩刀。
有着这一队御廊佩刀,就是内、外家功夫,炉火纯青的大高手,也绝然靠不近天子御前五步之内。
太和殿中,昏暗的龙床上,昌隆帝蓦然睁开眸子,浑身冷汗津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攥着金蚕龙丝棉,嘴唇泛青白之色。
“壮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