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所有的羌族士兵已经收到消息,将叶澹台团团围了起来。叶澹台的脸上没有半点窘迫,就算数十把大刀离他的脖子很近,他脑中所想的事情依旧是苏倾城的安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活着,你竟然还敢走出来,”拓跋颜想着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叶澹台吗?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屈服。”拓跋颜言语中皆是嘲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叶澹台趁他放松警惕时,脚尖用力踢起地上的石块,打在拓跋颜的左肩上。他知道,那里是拓跋颜的旧伤,当面追踪他时,被他亲手射出来的。拓跋颜吃痛,再一转身时才发现叶澹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救她,我只给你两个选择。”叶澹台声音冰冷,毫无感情。首领被他人威胁,整个羌族都陷入混乱,尤其是巫师,他看到的叶澹台,活脱脱就是一个恶魔。“你把我们首领放开,我救她。”巫师道。叶澹台迅速点住拓跋颜的穴,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被叶澹台整个人像个物件儿一样提起来。羌族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首领被这个男人提起来还不够,两人来到树上后,叶澹台双手抱起苏倾城,一旁的拓跋颜没了借力,众人都以为他会将拓跋颜留在树上。谁知叶澹台一个飞踢,拓跋颜的身躯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随着他砰的落地声,巫师的脸难看到了极致。周围的羌族人想要冲上去,叶澹台一个翻身落了地,利剑重新放回他的脖子上,冷酷道:“巫师过来,其他人统统给本王退后。”羌族人不知所措,没有了首领的指示,他们群龙无首,不知该不该听他的,纷纷看向巫师。巫师沉重道:“你们都退下。”他的内心十分忐忑不安,现在断然不能告诉叶澹台她其实根本没有中毒.否则以叶澹台的性格和他与拓跋颜之间的恩怨,恐怕拓跋颜必死无疑。羌族人都按照叶澹台所说的退了下去,拓跋颜就这么像一具尸体般丢在地上。叶澹台抱住苏倾城,盯着巫师的一举一动。巫师用红线把了半天脉,也没有从苏倾城身上找到其他异样,最多只是发热所致的昏睡。“你不是应该知道她被下了各种毒吗?怎么看你这模样似乎很是迷茫。”叶澹台一语道破。他不会把脉,也不会医术,但他会洞察人心。巫师眼球微颤,道:“我只是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病因。”“所以呢,看出来什么。”叶澹台质问道。没有人能懂他此刻的忐忑不安和害怕,他不能失去苏倾城。巫师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当时阿月那个奴婢脸上的伤口。她说的是苏倾城替她医治的,而且用的那种药草营地就有。巫师此时十分庆幸自己当时怀着好奇的心态摘下那株草。“这个,把药草汁滴进她的嘴里,就行了。”巫师道。他从身上拿出那支药草递给叶澹台。叶澹台闻了闻又看了看,总觉得这药草他在哪里看到过……“你确定没有骗本王?你应当知道她若是好不了,你和拓跋颜的人头都会落在此处吧。”叶澹台道。他并不是在威胁,巫师也知道这一点,羌族人于叶澹台而言,不亚于杀父之仇。是羌族的毒,让叶澹台这样一个天才将军就此沦为普通人。“我没有骗你。”巫师道。叶澹台还是不相信他,将药草的汁水挤出来后先灌进动弹不得的拓跋颜嘴里。片刻后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叶澹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一点一点十分有耐心的将药草汁喂进苏倾城的嘴里,仿佛在他怀中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巫师道:“好,现在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不过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身子现在很虚弱,处于发热状态,还要吃下别的药。”叶澹台下意识的厉声道:“那你为何不早给她吃。”突然,他的身子顿住。方才巫师说的……苏倾城怀孕了?“等等,你说她怎么了?”叶澹台道。他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发热,所以昏迷不醒。”巫师道。“不是这一句。”叶澹台道。“身体虚弱?”巫师试探道,搞不懂眼前男人是何意思。叶澹台道:“你是说她怀孕了?”巫师很是惊讶:“你不知道?她已经有孕两三月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她怀孕才这么拼了命的救她呢。你们中原人不都是很在乎儿孙的吗?”叶澹台的心大起大落,苏倾城怀孕了的这件事让他又惊又喜。可回想起来她怀着身孕被绑架,又自己跑了出来,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般的痛。巫师小心翼翼的拿出药,叶澹台这模样他不敢乱说话,道:“这个药,她还吃不吃?”“吃,”叶澹台道,随即他想到什么,“这个药不会有问题吧?”巫师摇头,道:“就是普通的退热药。”叶澹台半信半疑,还是将药切下一角灌进拓跋颜的嘴里。他忐忑的等着,拓跋颜除了一双眼睛快要瞪出来其余什么反应也没有。最后他放下心来喂进苏倾城的嘴里。“她怎么还没醒过来?”叶澹台质问道。巫师有些无奈:“她都才吃进去,你总要给药物一个发挥的时间吧。”叶澹台焦急的等待,女人被他抱在怀里,他清楚的感觉到她体温的回温。当苏倾城睫毛微微颤动时,叶澹台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双眼睁开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最爱的那个男人。苏倾城的嘴里上扬,道:“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我来晚了。”叶澹台愧疚道。“没有,只是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苏倾城道。叶澹台知道她说的是羌族人来东凌的事,点头道:“你怀孕了你知道吗?”“什么?”苏倾城才醒,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道。“我分明把过脉,明明没有喜脉,而且还把了两次。”她的心痒痒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